不是“丧”,因为有所“执”
乍一看,“佛系”与蔚为壮观的“丧文化”倒有点相像,对人世间诸多事情的态度都是“无所谓”,爱怎么的怎么的,该怎么的怎么的,就这样赖活着呗。但细细琢磨下,二者又有所差别。“丧”是不想工作,漫无目的,情绪低迷,欲望低下,什么都不想干;但“佛系”仍有所执,只是对于所执的东西,它不再在意。“丧”不想工作,“佛系”该工作工作着,只是别指望我努力;“丧”是不想谈恋爱,“佛系”是恋爱我谈着,但我不吵不闹不作就这样搭伙把日子过了;“丧”是欲望低下,可能对购物都没有激情,“佛系”是东西还是要买的,口红还是得涂的,看到合适的买下来,不合适也懒得退了……
电影《猜火车》中有这么一段著名的台词,“选择生命,选择工作,选择职业,选择家庭,选择可恶的大彩电,选择洗衣机、汽车、雷射碟机,选择健康、低胆固醇和牙医保险,选择楼宇按揭,选择你的朋友,选择套装、便服和行李,选择分期付款和三件套西装,选择收看无聊的游戏节目,边看边吃零食……选择你的未来,选择生命……太多选择,你选择什么,我选择不选择。”这个台词很是准确地说出了“丧”的人的心理:太多选择了,人生太令人疲乏了,所有我不选择。“佛系”同样察觉到人生的疲乏,但太多选择,我该选择什么我还是选择了,工作我要,房子我要,朋友我要,衣服我要,零食我也要——只是对待这些选择,热情和激情都消逝了,一切随缘。
可见,“佛系”无所谓的表面下,是假洒脱。佛教的超脱是“无我”,是无所执,是放下欲望;而“佛系”是在有所执、却无法完全如愿的基础上,追求一种尽量让自己自在放松的形态,二者只是“形似”。值得一提的是,“丧”的无所执当然与佛教的无所执也不同,前者是消极地赖活着,后者是以此为基础积极地追求一种圆满的精神境地,并“化人间为庄严净土,变地狱为极乐世界”,二者差之千里。
不抵抗的抵抗:弱者的武器
从某种意义上讲,“佛系”与“丧文化”一样,是强势生活下弱者的一种自我保护。他们通过构建一种新的话语体系,找寻新的归属感和身份认同;他们以“无所谓”的态度降低了心理的期待值,得到的都是侥幸,失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。
不过,“佛系”的放弃抵抗是否意味着,在艰难的现实面前,它是毫无力量的?